第332章

“什么?”玉妃诧异道，往宫门外望了望，却是不见一片衣影，有些失落但好在没维持多久脸上又竭力挤出一抹笑:

“傻孩子，你父皇亲自送你回来，说明他心里有你。总比二公主惹了帝王讨厌，被发落到秋水殿好。”

芷柔再回宫不过一日又被打入秋水殿的消息，也不知帝王有意还是无意，竟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

“没有秋水殿。”大公主绞了绞手指，小声道:“芷柔对岁安下毒，被父皇褫夺封号，发落至宫人府中终生幽禁。”

“什么？”玉妃尖叫着捂上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件事儿的真假，却还是在女儿点头之下，接受了这件事。

她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大公主有些冰凉的脸颊，“那你有没有……”

有没有吃下有毒之物，有没有被当替死鬼?

“没有，话还未说完，芷柔含泪摇头，下一瞬却是颤着身子扑进玉妃的怀里，“母妃，我好怕!”

摸着女儿温软的身体，玉妃红着眼流泪:“别怕，别怕!”

她与皇后有过不共戴天之仇，起初结盟也只不过是想夺得一个公主，为自己的后半生谋一个倚仗。

也不是没有想着再往上更进一步，废后之死堵住了她们所有人的路。

“母妃今夜陪你睡，我们以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好。”

有些东西无论怎么争，都争不过。

长夜漫漫，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

无论是玉妃，亦或者是苏清绾。

容珩回到紫宸殿时，点燃的连枝宫灯照亮了整座宫殿，他身上的寒意也消散了几分，随手拨开龙榻前悬挂着的鲛绡帐。

岁安侧枕在苏清绾怀中，小小的身子被裹在暖和的锦被中，时不时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

苏清绾眼睛不带眨地盯着女儿，哪怕岁安睡着了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母女二人背对着他。

他有些心虚，今夜寿康宫内发生的事情明眼人一瞧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瞥向他处，“岁安还好吗？”

“嗯。”苏清绾微微点头，也没有多言。

寝帐内又陷入了沉默，容珩心中堵得慌，他不愿任何人、任何事在他和苏清绾之间充当绊脚石，可事实往往不会这般如意。

尤其，岁安还是绾绾最后的底线。

“对不起。”容珩的声音略略带有一丝沙哑，视线却是不曾从苏清绾身上逃离半分。

苏清绾眼睫微颤，没有搭话，良久才哑着声音:“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她到底是你的女儿。”

这件事情在她答应废后当“借种”的工具人之前便想清楚的，更在她动手杀了废后时想得一清二楚。

没有人逼她。

容珩沉默，蓦然想起宋鹤安曾说过若是没有凌氏那一出，她是会熬到年岁出宫，寻一个能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除了女儿，他并没有什么能留得住苏清绾的筹码。

以苏清绾的性子和美貌，找一个心里眼里都是她又只娶她的人，不难。

“芷柔不会干扰到我们，”容珩顿了顿，“一家三口。”

苏清绾没有说话，却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若是今夜，出了事情?我们会……”

“芷柔一巴掌，太后一巴掌，你一巴掌！”

苏清绾皱眉道。

但她自己也知道，若是真的出了那档子事情，不是一个巴掌就能解决了的事儿。

怕是……

见苏清绾的声音中带了一丝起伏，容珩的心算是落地，坐在龙榻上，长臂一伸将苏清绾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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