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重量
“不对啊陆湛，我刚才最开始问你的事情是你打的什么电话。”
回到病房后，知妤这才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于是问陆湛。
后者挑了挑眉头，再回答，“没什么，就公司的一些事情而已。”
“真的？”
知妤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陆湛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轻笑，“当然，你在怀疑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是要做坏事。”
“我能做什么坏事？”陆湛反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坏事”这两个字，此时陆湛又往她那边逼近了几分。
两人的距离拉近，他的呼吸也开始更清晰起来。
知妤突然有些僵硬，人也下意识往后退。
眼看着陆湛还想继续贴近，知妤不得不提醒他，“我还是个病人。”
“嗯，我知道。”
陆湛倒是很快回答，一边将她的手抓住。
他的力气不大，但捏着手指掌心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知妤有些面红耳赤。
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眼睛也不敢再去看他。
陆湛看着她那样子，唇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几分，“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坏事呢？”
“你别胡说八道。”
知妤立即说道，因为回答地太过于着急，她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些尖锐。
陆湛听出来了，唇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知妤深吸口气，“你笑什么？”
“嗯？我笑了吗？”
“笑了，我都看见了，你这嘴角都要咧到耳朵那里了！”
“嗯，我是因为开心啊。”陆湛回答。
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让知妤突然回答不上来了。
陆湛也直接将她搂入怀中，再说道，“我是 因为高兴，所以才会这么笑。”
知妤挑了挑眉头。
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安静地趴在他的胸口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陆湛还以为她是睡着了，但下一刻，知妤的声音突然传来，“其实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董雅吧。”
这句话让陆湛一愣。
还没来得及回答，知妤已经说道，“我刚听见了，她给你打的电话。”
陆湛挑了挑眉头，再轻笑，“对，是她。”
“你是不是不想帮她了？”
“不是不想帮她。”陆湛倒是很快回答，“我只是不确定，我这么做……真的是在帮她么？”
“你以前从来不会纠结这些问题的。”
说白了，以前的陆湛都只做让他高兴的事情。
他不会去想所谓的是非对错，所有的事情都只凭着他的心情去做。
但现在，他却好像有些……忐忑。
知妤忍不住仰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陆湛的眉头正轻轻皱着，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知妤忍不住笑了。
“你又笑什么？”陆湛问。
知妤摇摇头，再说道，“你就算是不想帮她了也没关系的，不用顾及到我。”
“我不是不想帮她，对我来说，她的存在没有那么重要，我是怕帮了她，她后面倒打一耙，反而伤害了你和你弟弟之间的感情。”
他说道，“说句认真的，我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包括那个孩子的未来，我也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关心的……其实就只有你而已。”
陆湛的话十分直接，没有任何的掩饰。
知妤先是愣了愣。
然后，她垂下眼睛。
陆湛还以为是她不高兴了。
因为他知道，知妤……很善良。
面对自己如此阴暗的想法，她肯定会不舒服和不高兴。
所以此时陆湛还有几分忐忑。
他原本还以为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了解和清楚自己的性格，所以……会理解和明白自己。
所以他也没有掩饰。
可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
就当陆湛动了动嘴唇，准备找补一下说法的时候，知妤却突然叹了口气。
这莫名的叹气让陆湛的心头猛地跳了跳。
“你这样，弄得我压力好大。”知妤说道，“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对的，而且这次承担的后果，是一个孩子的人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负担的起，我更怕以后孩子长大了，反而会怨恨我，我和知行之间的感情也无法挽回。”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分出绝对的对错的。
而且这件事，并不能以现在的情况去分析。
因为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她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却也害怕自己会承担不起这样的重量。
“你要不要和董雅谈谈？”陆湛最后只能给出建议。
知妤抬起眼睛。
“如果她真的只是要钱的话，你可以跟她谈，不论她要不要将孩子生下来，那笔钱都是她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如何选择？”
“她如果还是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呢？”
“那你就努力去相信她是真的想要成为一个母亲。”陆湛说道，“这样，‘他’至少是被怀着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陆湛这个提议落下，知妤倒是沉默了下来。
她垂下眼睛，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后，朝陆湛点点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嗯，那我帮你约跟她见面，我……”
“我单独跟她见面吧。”知妤说道，“你帮我约时间就可以，不用陪着我。”
“不用我陪么？”
“不用。”
“她要是伤害你怎么办？”
陆湛这句话却是让知妤失笑，“在你眼里我有多脆弱？都是人，而且我又不是去找她打架的，为什么会受伤？”
知妤这句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陆湛还是有些不安。
他垂下眼睛，认真捏了捏她的手后，这才做了决定，“那我让方秘书跟你一起去吧。”
“她也是女人，而且做事沉稳有分寸，你带着她我也才放心。”
陆湛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一点儿时间来说服知妤的。
但没想到的是，此时自己话音落下后，知妤只沉默了一会儿，再爽快地点头，“行吧。”
陆湛挑眉。
知妤的手指也正好贴在了他的眉宇上，“我觉得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话，你不知道还得啰嗦多长的时间。”
“所以我还不如直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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