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那时的物价不高。
一瓶阿萨姆奶茶4.5元、一桶泡面5元、一个棒棒糖五毛钱。
刚好十块钱的食物，可以让她鬼鬼祟祟地跑上来。
舔着脸跟沐驰当朋友。
张翠花那时候开了一家包子铺，每天只允许她吃三个白面馒头。
其他都不准吃，很多时候都是饿着肚子的。
可以说，是遇到沐驰后。
她才吃了人生之中的第一顿饱饭。
沐驰给的一桶泡面。
她那会也没有朋友、同学、闺蜜这些与人能产生链接的关系。
倒也没人能注意到她。
只要沐驰手里拿着泡面从走廊过时，她就会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每次都是她在角落里吃泡面，沐驰就在旁边抽烟。
跟她说很多矫情又无用的废话。
为了几口吃的，她会笑着回应，提供情绪价值。
沐驰常像摸狗一样摸着她的脑袋。
“你怎么那么好养活？改天爷给你带点肉吃。”
一年的时间，沐驰给她养胖了十来斤。
张翠花还以为她偷吃了，把冰箱里的肉都上了锁。
让司韫难堪的，是这些肉都特么长到了胸部。
一度让她格外自卑，本来就驼着的背又塌下去了些。
就像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样。
与沐驰的来往，更多的像是酒肉朋友。
一个矫情又废话多，玻璃心的富二代。
但能让她吃饱饭不饿肚子，听点垃圾废话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
第一次接吻也是在这里。
那时她抽着烟盘腿坐在角落里。
沐驰就坐在她的旁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说。
“吃你那么多东西，我也没钱还你，要不以后我不吃了吧？”
沐驰笑了声。
“没钱那你就肉偿呗。”
司韫对沐驰也不反感，笑嘻嘻地点头。
“行啊，你看咋来？”
沐驰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爆爆珠，还是草莓味的。
“韫，你接过吻吗？”
司韫摇头。
沐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里面收藏了一张图片。
“我看了，他们说接吻要先询问对方的同意。”
“吃口香爆爆珠，我买了你喜欢的草莓味。”
“韫，你要跟我接吻吗？”
沐驰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深邃的眼眸也有些紧张。
司韫将指尖的烟直接摁灭在地上，朝他脸上吐出烟雾。
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爆爆珠，倒出几粒在手里，仰头往嘴里塞。
咬开包裹在外面的那层薄膜，薄荷的清凉充斥口腔，带着淡淡的草莓味。
“然后呢？”
沐驰也将爆爆珠往嘴里倒了几颗咬碎。
“然后、然后就是……”
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绯红色从他的锁骨往上蔓延至脸颊，最后落到耳尖。
“婆婆妈妈的。”
司韫拉着他的衣襟，往前一拉。
沐驰整个人被他拉了过来，压在她的身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
彼此吐出的呼吸都是如出一辙的草莓薄荷味。
司韫微微抬头，凑近他的薄唇，贴了上去。
并没有什么感觉，就觉得他的嘴唇很软。
“也没什么感觉啊？”
沐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教你。”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
低头，贴近她的唇。
一寸寸撬开她的牙关，唇齿相触，笨拙又青涩的深吻。
就跟吃果冻一样的触感。
“你什么感觉？”
沐驰的呼吸急促到有些气喘吁吁，额头甚至还有细微的汗珠。
司韫想了想，酥酥麻麻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去形容。
“奇怪的感觉。”
“还有就是把你的棍子收好，你要去跟人打架吗？”
沐驰的脸突然红得更厉害了。
他迅速地起身，将外套放在了他的腿上。
司韫不懂他又发什么神经，也没问。
沐驰的喉结滚动，声音也有些奇怪。
他说：
“我们接吻了，是不是就算在一起了？”
司韫不懂，也没有人教她这些。
“不知道耶，这样就是在一起了吗？”
沐驰点了点头，“我看电视上说，接吻只有情侣才能做的事情。”
“哦，那就是在一起了吧。”
“那明天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男朋友就给你带什么。”
“肉。”
“好！”
司韫笑着扭过头跟温栎说。
“嗯，我和他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他总说我很好骗，十块钱就追到我了。”
“我有的时候也很庆幸，我遇到的是他，如果是其他的坏人，我不敢想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温栎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疼。
夹着烟的指间一颤，一大截烟灰掉落在栏杆上，又顺着风滚落在地。
“你以前经常吃不饱饭？”
司韫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卖了个关子。
“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好。”
司韫将手电筒还给门卫大爷后，开着车带温栎到城中村。
城中村的路很窄，别说车开进去了，就是三轮车都进不去。
司韫把车停到外面的街道上，带着温栎走路过去。
踏过布满沙砾的小道，充满尿骚味和垃圾臭味的昏暗角落。
司韫停在一个六阶的小矮坡前。
她笑着伸手指向那矮楼梯，看向温栎。
“你知道从上面摔下来，要滚几圈才能落地吗？”
温栎的眉宇间皱成一团，似乎已经猜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司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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