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有意无意听着，忽而瞧见对面的萧盈歌，朝她眨眨眼、挑挑眉，精致的小脸显得古灵精怪。

秦欢不由笑了，到底没忍住，也朝萧盈歌挑眉。

萧盈歌笑的粲然，秦欢却悲催的与萧愈对上了视线。

萧愈深深看她一眼。

继而回转目光，不失宠溺的看一眼调皮的妹妹。

“小妹，你觉得呢？”

秦策的声音从左侧灌入耳朵，秦欢微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科考试题。

皇帝的试题是：于君、民而言，国之富强应重教化抑或富庶？

秦欢自秦策从殿试回来，就问过他考题。

但当时她觉得“教化”“富庶”的概念在君、民是不一样的，这二者的阶级差距太大。

于君而言它是文明和经济。

于民而言就单纯指文化和金钱了。

好一些的论点当然是二者齐头并进。然而绝不会有挤进殿试的考生认为考题只如斯简单。他们还要从君民的角度，提笔写下一条又一条的拟政策，用以发展“教化”“富庶”。而君要扩展君、臣，民要分仕农工商。

秦欢当然有想法，但只怕一出口就要得罪“君”。

她面前的锦衣卫又是天子近臣，皇帝耳目。

违心的话太大众，也没有必要去说。

故而不爽的瞥了一眼自家哥哥，秦策略显无辜……他可是非常欣赏欢欢的见解的。

“科考试题，我一介女子，便不献丑了。”推倒也好推说。

“我倒想听听秦姑娘的看法。”萧愈却笑，乌黑墨眸中透出一点子亮光来。

秦欢便不好再推说，她看着萧愈，忽而眸子一转，想法上了心头，只听得琅琅声音道：

“我觉得国之富强在国，不该囿于君和民。”

如此一来，便止住她原本的纷争。

“而国之富强，不光在经世济民，更在边境安宁。这二者兼并，才谓富和强。”

经世济民是为社会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宁是秦欢觉得最重要的，在武力强劲。

秦欢只说了这么寥寥几句，认真聆听的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秦策微捏下颌，脑中闪过秦欢那日的侃侃而谈，继而又被她现在这几句话替代，他明白了什么，唇边露出个浅笑来。

萧愈却心动于她所言的“边境安宁”。

重文轻武的朝代，他作为几代武将的萧氏族人，听到这句话不可能没有反应。

“秦姑娘的看法颇有意思。”

秦欢觉得她钻了空子，也不必期待二人给她什么反应，孰料听得萧愈说了此话。好似在夸她，可秦欢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不多时，四人挪步正堂，那边婢子已摆好了宴席。

大户人家就是讲究。

秦欢看一眼眼前各种食具，心中默道。

碗筷粗略估计了一下，没有十只也有八只了，另外还有茶具、酒具。

怪不得要间隔那么远，坐的近了餐具都放不下……

“请用。”萧愈的声音从首位传来，秦欢停止了腹诽，拿起公筷夹菜。

萧家从前有食不言的规矩。

然而萧愈袭爵，打发了一干长辈后，侯府的饭桌上就只余下他和萧盈歌二人。后来他公务愈发繁忙，并非餐餐都会回府，陪伴萧盈歌的时候少了，增进感情的饭桌上，话就开始多起来。

萧愈见秦策夹了一大块鱼肉，细腻的将刺都剔出，也不必换公筷，就这么放进秦欢碗中。

秦欢朝他露个笑脸儿，将鱼肉放入口中。

萧愈蓦然笑了，这一幕他在秦家饭桌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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