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留下还是离开？
“哈哈哈哈哈……”
朗谦昊曝出了大笑声。
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像是得到了礼物的小孩。
苏棠看着他，“你很高兴？”
“当然，我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好父亲，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他只怕忘记了自己是谁。”
朗谦昊的心情很好，还多说了两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他，要让他坐牢吗？”
“他那种人，最在意面子，将脸面看的比天高，死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最好的惩罚就是失去一切活着，像一条可怜虫！”
“监狱里多的是恨他的人，他进去了肯定会过得很充实。”
朗谦昊像是想到了极为高兴的事，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
苏棠终于开口了，“现在可以放我离开吗？”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了我和你结婚的目的。”
“对，我知道了，所以，你从未对我动过心？”
朗谦昊骤然逼近，眼神带着某种暗示的期盼。
苏棠笑了笑，“朗谦昊，你知道答案的。”
既然是演戏，从一开始就是演戏。
“苏棠你真的狠心。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知道你在隐瞒。”
“你的喜欢就是一边和我结婚，一边保留孩子吗？朗谦昊，别装了，你或许真的喜欢我，但绝对不多，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朗谦昊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如果没有那些事，或许我们会很恩爱。”
“不，没有那些事，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你喜欢的类型……江晋城吗？”
“和你没关系。”
“你不怕惹我生气，自己遭殃吗？”
她摇摇头，“你若是想杀我，不会等到现在。”
“对。杀了你很麻烦，而且，我的确不舍得，不管你信不信。”
或许是因为朗杰被逮捕了，他的心结散了，这会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又给江晋城打去了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朗谦昊对苏棠减少了剂量，能让她保持基础的行走能力。
然后将她终于带出了那个房间。
重见天日时，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就在朗家别墅的地下室！
等于前面他亲爸朗杰就在他们头顶上被警察抓走了！
这什么变态的爱好？
朗谦昊笑了，“很久没看见你这么生动的神情变化了。”
“你带我去哪里？”
“去找你想见的人。”
他们坐上了车。
车子朝着西郊的方向去。
车停，朗谦昊拉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走。
手下拿来两张椅子。
他按着苏棠坐下。
“小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不会走。”
“真可惜，你那么舍不得他吗？”
“朗谦昊，别说这些无聊的话。”
他笑了笑，心情不错。
没多久，就有车停下的声音。
江晋城独自一人来了。
手下在朗谦昊的耳边说了什么。
朗谦昊毫不意外，对着苏棠说：“他的确爱你爱的很深，我让他一个人来，他倒是真的一个人来了，也不怕都死在这里。”
江晋城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苏棠，好像在确定她有没有事。
朗谦昊扬声道：“喂，江大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滑落，引擎的轰鸣撕裂了天空，直升机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尘埃与碎屑粗暴地扫向四面八方。
江晋城的心沉到谷底，下意识想靠近，却被朗谦昊的手下拦住了。
苏棠咬牙道：“你做什么？”
朗谦昊一手紧抓着垂落的绳梯，一手抱住苏棠的腰，将她带起。
随着直升机慢慢升高，底下的悬空感加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无力感都让苏棠的神经绷到极点，
朗谦昊昂贵的风衣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晋城。
“江大少，你来了啊。”
“苏棠！”
江晋城嘶吼，硬生生冲开了阻拦的手下，向前冲，但直升机开始缓缓上升，距离瞬间拉远。
朗谦昊低头，在苏棠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抬头，看向江晋城，眼神是一种残忍的玩味。
“江晋城，你看好了。”
他忽然松开了对苏棠的部分钳制，只是单手环着她，另一只手更牢地抓住绳梯。
她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苏棠，”朗谦昊的声音清晰得可怕，仿佛盖过了引擎声，“最后的选择题。跟我走，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或者，留下来，赌一赌你的江大少。”
苏棠的视线越过令人眩晕的高度，与江晋城焦灼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他眼里全是惊恐和慌张，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我不会跟你走。”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却掷地有声。
朗谦昊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神色。
“好。那我们来赌第二个环节——赌他接不接得住你。”
话音刚落，在江晋城震骇的怒吼声中，在直升机又一声拔高的轰鸣里，朗谦昊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
不是推，而是干脆利落地放开。
苏棠像一只突然失去牵线的木偶，直直地从离地近十米、并且还在移动的绳梯旁坠落。
空旷的地面急速放大，风声尖锐地掠过耳膜。
“苏棠——！”
时间仿佛被拉长、碾碎。
江晋城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
他像一头扑向猎豹的猛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朝着苏棠预估的落点狂奔。
那是本能，是超越生死界限的条件反射。
直升机在移动，落点也在偏移。
他眼中只有那道下坠的身影，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三米、两米、一米……就是现在！
他猛地蹬地，整个人向前鱼跃，用尽全身力气和技巧，调整角度，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张肉垫，狠狠垫在苏棠与冰冷坚硬的地面之间。
“砰！”
沉重的闷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清晰“咔嚓”声，令人牙酸。
江晋城接住了她。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臂瞬间扭曲变形，剧痛海啸般席卷神经，但他蜷起的身体和胸膛，最大程度地缓冲了力道。
苏棠重重地砸在他身上，被震得五脏六腑翻腾，头晕目眩，却避开了致命的直接撞击。
直升机上，朗谦昊俯视着下面那一幕。
男人以扭曲的姿势倒地，女人在他怀里颤抖，却都还活着。
他眼中闪过极复杂的情绪，随即被漠然掩盖。
他低声说了句：“我真喜欢过你，可惜你不相信，祝你幸福，苏棠。”
绳梯收回，舱门关闭，直升机转向，慢慢飞远，只留下越来越远的轰鸣。
苏棠挣扎着爬起，看到身下江晋城惨白的脸、额角暴出的冷汗，以及那以不正常角度弯曲的双臂。
鲜血从他嘴角渗出，很是吓人。
但他看着她，竟然极力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
“没……没事了……”
他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抽气的颤音，“你……没事……真好……”
苏棠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她不敢碰他，只能嘶声怒吼：“江晋城！你是全天下最笨最笨的大傻逼！”
剧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江晋城的视线开始模糊，嘴巴却还在笑：“嗯，我是……”
他用尽最后力气，低喃道：“你能留下……我很高兴……”
他多怕她会跟着朗谦昊一起走了。
黑暗彻底吞没他之前，他看到的是苏棠布满泪痕、却无比真切的脸。
真好，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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