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清晨，纷纷扬扬的小雪将旗木家染得一片洁白。
卡卡西坐在客厅的座椅上，头颅低垂，眉目疲倦，连续几周的流言风波，让小小的他身心俱疲。
一开始，仰仗于旗木家昔日的威名，那些市井小民并不敢当面造次，就算在街上遇到，也只会小心翼翼地议论着他们父子，但随着时间的发酵，他们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
从最开始窃窃私语的不满，换成了堂而皇之的公然批判，又从不加掩饰的指责，发展成了劈头盖脸的辱骂和暴力，就连木叶警卫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会出头警告，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措，致使流言在民众间疯狂传递。
战事将至，山雨欲来，整个火之国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戒备状态，而村内来自民众的指责声也逐渐高涨。
高层似乎无暇理会村内的声音，只是象征性地派遣警卫队几次驱散游行的群众，便再无任何举措。
实际上，基本没有忍者敢当面对他们父子说什么，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忍小鬼，“声讨旗木”的队伍中是清一色的平民，但身为忍者，旗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民众直接动手的。
卡卡西无数次忍住想把这群愚民揍成猪头的冲动，眼不见心不烦，这阵子他索性闭门不出，就连平日的训练都耽搁了。
可最近两天，这帮不知真相的家伙居然开始组织游行，声称要将他们旗木家赶出木叶村，甚至有狂妄之徒上门叫嚣，态度蛮横，无理至极。
对此，卡卡西不胜其烦。
为了避免无辜的家仆收受到牵连，朔茂在补以足够的津贴后，将家中大大小小的下人暂时遣散，整个旗木府邸空空荡荡，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正此刻，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听到动静后，卡卡西微微抬起了脑袋。
力度适中，节奏舒缓，并不似以往那群无知的平民，也不像肆意妄为的莽徒。
他隐约判断出，来者似乎是个有礼貌的人。
“有人在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旗木家的沉默，来客直接询问出声，嗓音低沉而谦逊，显得彬彬有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卡卡西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当即走到门口，拧动门把手，轻轻推开了门扉。
暖冬的阳光沿着窄窄的缝隙照在卡卡西的脸上，这光芒刺眼，却又温暖，似乎积沉良久的阴霾都被驱散了。
卡卡西微微眯眼，这才看清了那道沐浴阳光的白衣身影。
“斯内克先生？”
“嗯，是我。”大蛇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
此刻，他已经改头换面，一身洗的发白的实验服大褂，长相平庸，身材乏善可陈，正是他行走在木叶对外公开的马甲，名为“斯内克”的文职工作者。
“卡卡西，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沉闷啊。”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回复：“斯内克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即使戴着面罩，还是被你看穿了吗。”
大蛇丸笑了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毕竟，你这个阶段的小鬼，心里是藏不住事的。”
“我们家的事，也不需要藏。”卡卡西淡淡地说，旋即让开身位，邀请大蛇丸进门。
“不开玩笑了，你这个年纪就能扛下这种举村皆敌的心理压力，着实不容易。”大蛇丸探头朝内堂看，“你父亲在家吗？”
卡卡西轻轻地点了点头，趁着大蛇丸换鞋的工夫，他已经倒了一杯水，端到大蛇丸面前。
“谢谢。”大蛇丸接过水杯，轻描淡写地喝了一口，迈步走向室内。
旗木家的宅邸是非常典型的和风木室，地板是光滑的竹木，室内布局宽敞，家具朴素，几扇障子陈列四方分割空间，阳光透过拉窗所照射出来，反射在叠席明亮的表面，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卡卡西带着大蛇丸行至静室前，拉开滑门，眼前的景象让大蛇丸微微一怔。
旗木朔茂的确在家，只不过此刻他背对障子，正襟危坐，身前的木桌上摆着配套齐全的茶具。
室内茶香袅袅，眼前窗扉敞开，氤氲的热气与初冬的冷意相互中和，手中香茗温热，窗外雪景朦胧，只留下一个银发苍苍的背影。
大蛇丸注意到，朔茂对桌已经沏好了一杯茶，显然白牙早就知道来者是客。
“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大蛇丸有些惊诧的盯着朔茂的脸，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低落消沉，更不见任何憔悴之色，反而精神抖擞，仿佛流言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朔茂回过头，看到大蛇丸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居然是你吗？”他笑了笑，眼底的怔然旋即消散，抬手邀请大蛇丸入座，“来吧，老朋友，我们似乎好久没有聊过天了。”
门外的卡卡西歪了歪头，眼中闪过几分疑惑，父亲和斯内克先生……原来是故交嘛……
如果是的话，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他与先生的故事？可若不是，父亲又为何会露出这份故友重逢的微笑？
正疑惑间，忽听朔茂道：“卡卡西，你去一乐拉面带几份现成的吃食回来，家里的厨子被遣散了，没什么可招待贵客的。”
卡卡西点了点头，尽管有再多不愿，也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去，带着伞出门了。
室内，朔茂与大蛇丸相对而坐，举杯共饮。
大蛇丸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随手贴在门扉，一阵无形的波动弥漫，整间卧室顿时被一层隐秘的结界笼罩，不再有丝毫声音传出。
朔茂全程静静盯着他，却只顾品茶，没有任何质疑的征兆。
“抱歉，虽然你们家周围没人监视，但必要的举措还是要有的。”大蛇丸笑了笑，虽然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没有半点歉意，“毕竟，假如我的身份暴露，对我、对你、对团藏，都不是一件好事。”
朔茂摆了摆手，“大蛇丸君，我很好奇，你和团藏长老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目的。”
“想知道？”大蛇丸眯了眯眼，指腹轻轻摩擦杯缘，“其实很简单，我的研究有助于他，而他的资源有助于我，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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