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罪与罚之歌（五）
莎布再次疑惑：“你要为你丈夫殉情？但是，在我眼里，他并不专一！人类大乾国的第一夫人，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啊？”狄歆妍微笑：“因为，我的命是他的。他救了好几次了。我们死在一起，只是我们最初的，早在2年前，就应该发生的结局。是吧！柳晓月！还是说，黛恩德拉大神！所以，今天，我和我丈夫死在这里，只是世界线的修正？”
“你，仅仅是因为，他救了你很多次，所以才愿意陪他死？”莎布语气再次转为尖刻。
“唉，嫂子啊，他本来，可是梦想成为专情的男人的。可是，他的命运被干涉之后，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可一点都不怪他。因为现在，比起我们本来的结局，已经好太多了！”狄歆妍的语气平静道。
“好太多！？你陪着他死在我手里，这叫好太多的结局？”
“阿锐跟我说过，如果没有黛恩德拉姐姐的干涉，我和阿锐就是很普通的人，我们两年前，就早已死在家乡温压弹的轰炸中了。现在，我和他，有了孩子。而且，我和他这两年，虽然过得很辛苦，却过得很幸福。”狄歆妍坦诚道，“我发过誓，与他生死不离——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
钟离锐眼中落下了热泪：“歆妍！你想让霄儿一年时间里没有爸爸妈妈吗？胡闹，回去！”
狄歆妍微笑：“来雅典陪着你，是我的决定；陪着你同生共死，也是我的决定。”
钟离锐颤抖着，对羽嘉下令：“羽嘉！紧急备份，歆妍的意识体！”
“主人，刚才姐姐飞过来的时候，我早就备份了。她的血肉组织，我已经留存赑屃号内……你们两个……唉”羽嘉悲痛道。
“羽嘉，谢谢……”钟离锐定了定神，“歆妍，对不起——我爱你！”
“傻瓜，我也爱你！”狄歆妍微笑着缓缓飞行前进，最终，抱住了钟离锐：“没关系，我来陪你了。”
面对两人相拥待死的样子，莎布一时间，居然迟疑了。
“生死，不离？”
一旁的奈亚，咬了咬牙，暗暗联络黛恩德拉：“姐姐，拜托了，我准备跟嫂子开打了！你带着他们两个跑！我一旦跟嫂子打起来，小锐自杀就没意义了！真红之镰，准备解除限制——混沌女王形态，准备决一死战！”
“等下！奈亚，我有办法了！你千万别开打！你和嫂子开打，你打不过不说，战斗途中，蓝星生态就完了！”黛恩德拉着急道。
“还有什么办法！？小锐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但是他的方式，他不死，没法实现！歆妍也是个犟姐妹，她说一起死，那是真的会一起死的！除了我撕破脸，撑5分钟，你带着大家跑，还有什么办法！？小锐能撑25分钟，我也能！”奈亚不服气道。
“糊涂！你的真红之镰定位是战术级无敌，准战略级决战兵器！但是，你嫂子现在可是宇宙天体文明级灾害！我早算过了，你一旦跟她开打，她认真起来，你早死了！”黛恩德拉斥责道。
“黛拉姐姐，你的意思是，嫂子到现在，都是因为心里疑惑而手下留情状态！？”
“是的！你以为我最近只是帮着小锐在演戏？我确实发现，近期小锐的一系列动作之后，莎布的毁灭冲动，淡了很多！你忘了，上次那场全族决战的时候，她有多疯狂吗！？”
“嘶，我懂了，你让我跟刚才小锐一样，继续打沟通牌和感情牌？”
“你总算别过弯来了。你没看现在你嫂子犹豫了吗？因为他们两个生死不弃！？”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也来？”
“对，我先来！”黛恩德拉很坚决，“而且，不用装，心里想什么，说就是了！”
下一秒，黛恩德拉的完美号角号，也学着钟离锐，打开了胸部驾驶舱口，黛恩德拉优雅飞出，她的火星主神战甲，变换成了礼服长裙；天空中，她对着莎布，跪下了。
“黛恩德拉，我昔日姐妹，你这是何意！？”莎布的疑惑更深了。
“老姐妹，人皇钟离锐和第一夫人狄歆妍，他们的命运，是我擅自改变的。他们走到今天，很多事情，是因为我的推动和引导！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很多事，不是钟离锐的责任！”
直播间——
“什么！？高纬度生命操纵命运理论！？ +74437”
“命运真的存在啊？ +65234”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68543”
“不过，刚才人皇陛下似乎说过，什么所罗门72柱魔神入侵？高纬度敌对势力什么的？那命运存在，也不奇怪吧？+78900”
“黛恩德拉，我的老姐妹——你干涉这两个普通人的人生，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蓝星世界，从滑向破灭的结局中，逆转过来——达成完美结局。”黛恩德拉叹息道，“你知道我曾经的世界，留下的最大秘宝火星遗产吧？我用它进行了3000万次运算……其实，冰岛决战时，要不是那个索洛科夫插手，完美结局，已经达成了！”
“你所谓的完美结局是？”
“没有人再因为动乱而死去。人类文明的浩劫，正式结束，开始缓慢复苏。蓝星世界，在钟离锐为首的新锐开明领导者的引领之下，秉持科学、民主、高效的原则，复苏整个文明世界。与人类文明一起复苏的，还有奥林匹斯神界文明遗珠——雅典圣域，和我们的族人——以他们发现的，‘农场种田’模式，重整破碎的4.0级高效星际文明。”
“呵！听起来，多美妙啊！但是，你这个所谓完美结局，对我有什么意义！？”
“本来在这个结局里，我的姐妹，你能获得宁静——没有人再会打扰你和你的孩子。”
“宁静吗？我猜也是。所以——你知道的，我其实！”莎布语气忽然严厉——
“我知道，你其实给过钟离锐他们机会。”黛恩德拉黯然道，“而且，钟离锐也非常小心。但是，我们都没有计算到，他的盟友，因为小算计劣根性，毁了这美妙的一切。真的好不甘心啊！那个光头索洛科夫！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大家都能接受的结局，就完成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擅自改了他们小夫妻的命运，造出了这个人皇和蓝星最强歌者！？”
“是。”黛恩德拉坦诚道。
“所以，你是想说，现在的局面，不完全是钟离锐的错——”
“是。这也是事实。”
“那么，你跪下是几个意思？你和奈亚是原先我族最优秀的科学家。我知道，你什么都追求完美，你会想搞这种结局，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既然他失败了，那就是个废品了，你还为他求情？”莎布冷冰冰道。
“因为，我被他打动了……我爱上了他——他不是废品，他是我雕琢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即使我失败了，我 放弃了，他也没有放弃啊。”黛恩德拉伤感地笑了，眼中，水晶泪珠掉落，“姐姐——他这样完美的艺术品，我不在乎，他放在什么位置；我不愿意，他为了我们破碎自毁！”
“你——居然学会了人类的哭泣！你真爱他！？为什么！？”
“姐妹啊——直到现在，他还想着实现一个次等结局——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死的结局。他阻止了我的救援，就是为了这个！还有……我派遣的神使，影响他人生轨迹的神使，真的爱上了他！这份心情，回到了我这里。我作为他的前妻，我也爱他！”
黛恩德拉转向钟离锐：“钟离锐！对不起！我干涉了你的人生！对不起！我爱你！”
钟离锐没有放下手枪，但是表情中带着一丝痛苦：“晓月……这又是何必呢，雕塑家爱上自己做的人偶，往往结局不好的。”
狄歆妍看着空中跪下的柳晓月（黛恩德拉），苦涩地微笑：“晓月，谢谢你。阿锐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而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他。你们啊。”
莎布的表情复杂无比（巨型触手尖端人形）：“你们……”
直播间——
“我的妈呀，人皇陛下又出轨了，石锤！对象是命运女神！ +54427”
“楼上的，你搞错了，她不是命运女神，她是原先的火星主神，外神中的完美者——完美外神黛恩德拉！ +45234”
“之前好像有报道，说萨仁女王和其其格公主是大地龙神血脉半神？嘶，人皇陛下终于开始攻略纯血女神了吗？ +66557”
“貌似他已经是攻完了都离婚了好吧！？没听人家自称‘前妻’！？ +66641”
“呃！对哦，他得手了，我艹！人皇威武，女神照推不误！我辈楷模！ +143567（三国网友，爆燃）”
这时，奈亚忽然，开着真红之镰机甲上前。
莎布（巨型触手尖端人形）冷冷地道：“小奈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这次，我放你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别以为你这台旧日支配者最强决战型机甲，就能打败我！”
但是，令莎布再次震惊的是，机甲的座舱盖又打开了，红衣女王形态的奈亚，飞出驾驶舱。她身后的八只触手，缓缓律动。
在全世界瞩目中——第二位女神，也下跪了！
“小奈亚！你这是做什么，别胡闹！”莎布惊愕了片刻之后，用“嫂子”的口气训斥道。
高空中，混沌深空号星舰内，哈斯塔扶额——
现场，奈亚眼中，同样落下了水晶泪珠——
“嫂子！我求你放过我的男人吧！他是我这300年以来，唯一爱上的男人！他是个慈悲，善良的好人！大侄子尸体被破坏，不完全是他的责任！他也是被人背叛的！”奈亚凄惨无比地，带着哭腔大声哀求道。同时，这个声音，也通过心灵感应，传到雅典市心灵感应者强者的“耳朵”里。
舰桥上，听到“300年”这个词，星矢和纱织（雅典娜）都沉默了。
现场空中——
“妹妹！你胡闹！”莎布大声斥责，“黛拉是钟离锐的前妻，狄歆妍是他的妻子，你是以什么身份！？情人！？你要不要脸啊！？”
“我只要他！”奈亚带着泪眼，大声狂吼，“他是我的使徒，他是我生命中的光，他是我快乐的源泉，他是完美的艺术品，他是修好我破碎心灵的爱人，他是为了我那些孩子、学生的悲惨遭遇会流泪的人！他是救赎我子嗣，给他们重建幸福的人！”
直播间——
“我看到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奈亚这个超级病娇女神！顶撞莎布这个无敌病娇女神，为了一个男人，我们的人皇钟离锐！？ +43708”
“楼上的！？你不要命了！你这么牛叉你家里人知道吗！？赶紧撤回！不然就算末日审判我们活下来了，你也死定了！ +66666”
“啊！完了，撤不回了！算了：我的遗书在此——两位女神对不起，放过我妹，是我乱发弹幕！ +54321”
赑屃号DE上，光牙紧紧握住忍的手：“姥姥，姥爷……”
忍自责不已：“都怪我，都怪我误会了这一切！要不是我挖出伊塔库亚的神躯用于战争，现在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我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多痛苦！我还差点害死婆婆和公公！老公！我对不起大家！”
说着，忍作势要给光牙下跪。光牙紧紧抱住了她：“老婆，都过去了！只要今天我们能活下来，我们两个犯过的错，我们一起花点岁月，去弥补！我陪着你！”
“老公……谢谢！”
直播间——
“我的妈……还是我的神……随便了，祖宗保佑，人皇陛下又双叒叕出轨了！对象居然是千面外神，伏行的混沌，红衣女王——奈亚大神！？ +74427”
“人皇陛下开始修仙了吗？连续出轨女神？ +66513”
天空中，莎布冷笑道：“妹妹，你说他善良？我猜，可能吧。他的善良，给了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给我和我苦命的儿子！”
“嫂子！你错了！阿锐为了你和大侄子，流过泪！我就是那时，开始学会流泪的！”
“小奈亚，你别以为这种水准的谎言能瞒住我！”
奈亚直接晒出了视频——
……
凶手们，带着最后的哀号，消散在冰原河口边……愤怒的巨神，护着幸存的少女，回到了她破碎的家……
记忆的画面结束，钟离锐眼中，涌出泪水：“风行者，他？”
（详见第505章）
直播间——
“人皇慈悲！ +70904”
“我看到了什么，北极恶灵事件的真相！太可怕了，他们吃人！ +33456”
“这下，我真的体会到莎布大神的心情了！风行者大神拯救了无辜少女，却因此惨死！唉……虽然我不是信徒，但是此刻我也心疼一下风行者，和莎布大神。 +65708”
“我也理解了，那难怪刚才莎布大神愿意放过因纽特人了。她也是个悲痛的母亲！ +55367”
莎布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是的，她想起来了，那天，钟离锐从小奈亚那里，获得了她孩子的那段痛苦记忆；那天，钟离锐为她的孩子和她落泪；那天，虽然当时他还很弱小，但是，他因为伊塔库亚的惨痛经历，委婉地反驳过自己那执迷不悟的丈夫哈斯塔——
对，那天，自己一时感应到了，还骂过哈斯塔；自己怎么忘记了呢？是因为，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理智？
这时，附近天空中的小绿，缓缓飞向莎布主触手尖端的人形展示体：“妈妈，你就放过姑父吧，他是个善良的人类。我也证明……”
附近20米处，抱着狄歆妍的钟离锐，看着小绿向着巨型触手前端的展示人体，心中一阵警觉——小绿离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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